租書店老少女

前前言　2008/02/05

　　這是一篇從前前前網站撈出來的舊文，從底下文章的持續力，可以推知本小姐沒有編輯催稿的壓力下，虎頭蛇尾功力有多強。沒完沒了把自己的買書流水帳一筆筆記下真是太困難了，不過也有可能是買書的時候，真的不怎麼思考，結帳時心裡OS這書怎麼在籃子裡啊！但是又不敢每次都跟店員說不要，所以莫名其妙找不到理由買的書有一大堆，記了也白記吧！不過果然科技始終來自人性，以後就用超好用的aNobii來記錄吧！這下我得祈禱這網站長長久久別一下就倒了。

前言　200/08/25

　　一個月，大概上四回書店，每次買個千百塊的書。買書，對我而言是一件樂事，也是一件苦事。
　　在書店裡挑書的時候，面對成千上萬的書本，怎麼去下選擇，委實有趣。
　　有時候是因為這本書剛上市，促銷的文案和序的寫法吸引我，所以下手。有時候是突然撇見心儀的作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橫了心買下。還有的只是因為打折，不買白不買，撿便宜。買書的理由千百種，而且又因為每次買書都有預算，所以常常拿了這本又放下，挑三撿四，割來捨去。這期間的心路歷程，比談戀愛還百轉千煉，還峰迴路轉。
　　這些一切的一切，過去沒擱在心上，現在我卻想寫下，因為買書買成了習慣，一件事情成了習慣，我就希望這是個好習慣。買書的心情，不知不覺中也成了生活中深刻的標記。在書店裡，我多半沒有辦法仔細的品讀文字，靠的是一時的衝動和多年來養成的閱讀經歷在挑書。雖然如此，因為閱書不多，經驗淺薄，常常買了讓自己後悔的書，也有過不買但事後後悔的選擇。所以寫買冊日誌就很重要，如果這可以變成一種紀錄，鑑往知來，讓我對自己的行為模式多一點了解，那最好。因為，我從來就沒了解過自己。從挑一本書的心路歷程，來了解自己和紀錄自己，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我的嗜好除了閱讀之外，其餘都很普通。電影、音樂、逛展覽，除此之外，就是與女人八卦和壓馬路，這都是些大家可以一起做的娛樂活動，惟獨買書，我喜歡一個人。和別人一起挑書，我通常感覺都不太自在，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我買書的時候，腦神經迴路跑的路線和平日不同吧！所以，今天開始紀錄我的買冊經驗，為了養成自己一個好習慣。


2000/08/25　中山北路永漢書店

　　今天想去買日文書，為什麼起了這個念頭，大概是因為最近在忙翻譯的稿子，讀多了日文，想添點新貨色，或者是，今天逛了很多日本網站之類的同化作用使然。還有，今天累得要死，逛書店會讓我很快就恢復精神，此法屢試不爽，也不知道為什麼，逛著逛著精神就來了。
　　在台北想買日文書，我有四個選擇。第一是忠孝SOGO的紀伊國屋，第二是中山北路的永漢書店，第三是開封街的鴻儒堂，第四是敦南誠品書店。紀伊國屋的文庫書蠻多的，而且漫畫類書也很多，更有趣的是可以買到很多日本當地的參考書。以前在這裡買過日本高中古文和國中漢字測驗的參考書，為了增加古文和漢字能力，還蠻實用的。永漢書店的文庫書和紀伊國屋差不多，不過進書的出版社種類較多，我喜歡在這裡買，因為有九折卡可以用。不過匯率蠻高的，普通書大概是日本定價乘以0.45左右。買一本文庫版的書大概就是市面上２５開本中文書的價格。鴻儒堂我只會去那裡買日文學習用書，因為書很齊，尤其他們出版的「外國人日本語　例文˙問題系列」１８本，更是進階日文時的必備參考書。至於誠品，偶爾他們會進一些很優的日本文學雜誌，像中央公論、文藝春秋、Eureka、別冊太陽等，價錢不錯，還蠻便宜的。
　　今天晃永漢，差不多已經八點近四十分。我在前頭新書的架上看來看去，只看到日本偶像劇的小說，往後走到小學館的文庫新書區，一眼就看到中島敦的《李陵　山月記》重印出版，拿下。上星期才剛讀完九九妹借我的中譯本，由星光出版鄭秀美翻譯的山月記。這會兒看到了原文，心理就產生了莫名的衝動。有個好的兆頭。小學館文庫本比中文版還多了三篇小說〈悟淨出世〉、〈牛人〉、〈盈虛〉，書後頭有中島敦的照片影像紀錄，還有關於中島敦的橫濱文學散步道地圖。本書是由筑摩書坊出版的中島敦全集中再挑選出的文章集結而成，都是關於中國古典歷史的再改寫小說。如果說芥川龍之介是日本《今昔物語》中提煉新感覺的高人，那麼中島敦無疑是重新發現中國歷史掌故的箇中高手。
　　對於歷史事件和人物的再加工，日本可說是熱衷得不得了，我看到山月記旁邊擺了一本「戰國武將的人間學」。正確說法應該說是人際學才是，日文中的「人間」二字，意義很多，可指人也可指世間百態或是人品。這本書列舉了２７個主人物，分析日本式公司經營概念的歷史淵源。的確，日本公司的概念，大概從戰國時代就開始萌芽，現代許多企業經營者和政治家都喜歡讀日本戰國史，圖的不外乎是這些武將領導和經營的概念。這本書讀起來應該會很有趣吧，光看人物分類：善用人者、歷史中的上班族、領導養成推手，就覺得好笑。所以我也拿了一本在手中。老實講，日本的歷史小說或是歷史介紹實在多到嚇人，從中國到日本再到世界史，有簡明易懂的普版，也有某一主題專論的書集，還有一堆戰國武將小說、人物評比真是讓人眼花撩亂。
　　逛到講談社的櫃子，通常我會很緊張，因為太多書可以買了。不過，今天眼睛裡只看到上次錯身而過的《中國帝王圖》。因為太高興了，所以這櫃子的其他書都當沒瞧見，搶了就走。我非常喜歡這本書的畫家皇名月，他的中國古代人物畫得真是細膩，構圖和氛圍都很有文學氣氛。台灣有個女畫家德珍，專畫粉彩古代仕女圖，考察功夫到家，日本的皇名月也是一流，衣著紋飾考究，連文字也不放過（西夏景宗李元昊的背景有西夏文）。他的圖是線稿和德珍彩畫不同，因為皇名月本身是個漫畫家。我著實在愛死這種工筆到家的圖畫，這讓我想起十九世紀末的裝飾藝術，繁複華麗，炫目奪人，或許這可以解釋我為何也喜歡克里姆吧。
　　說到裝飾性的插畫，谷崎潤一郎在大正八年與水島爾保布的插畫，合出了「人魚的嘆息˙魔術師」大開數的繪本。現在中公文庫出版了巴掌大文庫本，攜帶方便。六十多年前谷崎潤一郎這兩篇文章，算是他前期小說的異類之作，和奧斯卡˙王爾德、三島由紀夫並列閱讀，耽美的氣味相似。
　　另外在小學館文庫新書架上，還看到中上健次的選集，考慮了很久，拿了《千年愉樂》這本小說。因為裡頭的六篇小說架構看起來，頗有有百年孤寂的味道，或許作者在寫作之初，也就有了和西方魔幻寫實相較長短的雄心。會挑這個作家的書來看，是因為手正在翻譯的書中提到了這個人，他是該書作者的朋友。只為了這個理由買下這本書，如果不好看，我會罵死他和寫後拔的人。挑日文小說，我有一無聊的原則，如果後頭的解說寫得有趣或吸引我，就下手。因為目前還沒有看原書兩三句就知好不好的功力，直接看別人的讀後心得比較快。
　　選完這些書，還有手上一本河合隼雄的《Complex》和講能劇的書，因為事舊書正在特價，每本只賣100元，但前頭四本算一算已超過千元，不合我今日預算，所以只好割愛這兩本，下回有緣再見。就在店家熄滅日光燈前，衝到櫃檯去結帳，九點二十五分，關門前五分鐘。算一算恰好是1040元，付完帳我的疲勞和憂鬱，就這麼一掃而空。到底是花錢讓我快樂，還是買書可以消除疲勞，實在是不太清楚，或許兩者兼有之吧！  

2000/8/29　大亞誠品

　　回家途中經過台北車站，心裡惦著上回沒買到的《Eureka》三月份的村上總特集，順路就繞進去瞧瞧。
　　大亞誠品的設計像個轉輪壽司台一樣，書店擺設繞著大樓四邊一圈，常常不知不覺就多晃了好幾轉。在外國文學的日文文學區裡，找到了這本書。順道在大西洋兩岸的書區逛逛，看到志文版的希臘羅馬神話故事，要價270元，隔壁躺著一本台灣版印刷的原文書才180元，想想月底了手頭還有些閒零頭，心一橫二本都兜在手裡。心想回去如果有閒就來個中英對照，練練英文也不錯，雖然知道自己實踐的機會實在渺茫，還是一心一意地做著我的閱讀春秋夢。這書的作者Edith Hamilton，終身未嫁，浸淫在希臘羅馬古典世界裡。希臘國王曾因她的傑出成就頒給榮譽勳章，而中譯者宋碧雲是我最喜歡的譯者，兩本都有不買可惜的理由。這本書幾年前曾經跟人借閱過，現在想想，是該要有一本供在案頭，因為我最喜歡這些有的沒的神話故事了。
　　繞了第二圈，再度走回日本文學區，眼睛瞟著上下櫃，瞧見了幾本圓神早年出版的日本小說選，都是應在612時消失的書，現在卻一本100元地擺在架上。我非常確定這是早期未取得版稅盜版的小說，因為裡頭的作家在當時應該都還沒蒙主寵召。不過說早期，也不過就是民國七十六年時的事情，那年我還是個國中生。遇到一本國中時代出版的書，心裡總有點複雜的感覺，好像這書是沒機會認識的朋友，在多年後相遇。其他年代出版的書都沒讓我有如此複雜的感受，只有那三年，像某種記憶的短路，自覺錯過很多東西，包括我的青春。所以，一但看到該年份的事物，總有種莫名其妙的衝動，書特別如此。拿下了架上僅有的《化妝》和《雪融》兩本小說，這一系列共有八本，兩本戲劇，三本小說，兩本隨筆和一本詩，下次有機會想收集一套。實在好奇這詩集會選哪些人的作品，怎麼譯。因為我覺得譯詩實在太難了，看過唐詩宋詞英譯，也讀過外國詩的中譯本，老覺得騷不到癢處，不知道這日譯中的詩怎麼寫。
　　最怕到美術書區，因為書都貴得要死，卻又讓我哈得要命，不過，腳還是會不由自主移過去，這種身心分離的滋味真受罪。不過現在長點理智了，以前曾趁低價買過梵谷、達利、畢卡索、克里姆的畫冊，現在都會自我催眠：沒力氣拿，別壓死自己。美術書區的中間展示台上，有本很漂亮的雜誌「詩與童話」，吸引了我注意。雜誌上的「童話」一字是德文Marchen的外來語，透明塑膠封套封起來，旁邊沒有一本展示用書參考，我考慮了好久才決定買下，因為心想封面編輯得很清爽，裡頭的圖畫應該也不錯。大部頭上千元的畫冊我搬不了，這一本薄薄200元的小雜誌，應該沒問題吧！阿Ｑ式的自我催眠，嗯，買了。後來證明決定沒有錯，這是一本好雜誌，畫美詩易懂，看了清神醒腦。我喜歡看繪本，而這種像繪本式的雜誌台灣似乎沒有。雜誌裡頭除了畫還有詩，詩作分為三行詩、自由詩、短歌（合五七五七七音的詩）和方言詩，加上一位詩人的介紹，讀起來很有趣，日本詩自己讀得不多，不過好像可以從這裡開始。
　　相較於外觀和價格沉重美術書，歷史哲學書則是內容沉重的雷池。雷池難越，但總有些滋味深藏其中。除了輕飄飄的文體，自己也好讀些硬邦邦的玩意兒，看人說理有時也是一件樂事。就好像吃菜不能老吃一樣，會膩，書也是。清爽的書潤喉，而道理繁複的書也有麻辣腦神經的滋味。挑了三本順我眼的，克莫德《終結的意義》（香港牛津）、李永熾《日本式心靈》（三民）、房龍《寬容》（米娜貝爾）。李先生是台大歷史系的教授，從電影、文學、能劇、身體論的角度去切入日本人的心思。首篇從佛教日化的歷程，來觀看日本對身心靈的根底意識著實有趣，而李先生又以東西方為對照比較，看目錄標題挺誘人的。十年之後看這些文章（本書再民國八十年出版），事道倫罡似乎還在軌道上，但日本人心似乎有些隱然的浮動。會拿下克莫德的書絕對不是我認識他，祇是因為我喜歡看評論小說的書而已。而香港牛津的書在台灣，一向貴得嚇人，但他們就是會出些台灣不會出的譯書，只好認栽買了，或許真該好好治治我的英文才是。房龍的《寬容》有好幾個譯本並排著，挑這本是因為字大好讀，又有註解。這個作家的中譯本也快看得差不多了，連少有人看的巴哈傳都給我弄了一本來，淺顯但溫度十足，歷史古人的樣態和行為在他筆下，像照妖鏡，一覽無遺，有趣的作家。
　　去櫃檯結完帳之後，已近打烊時間，外頭飄著茫茫細雨，今天逛得有點疲累，大概是轉暈了吧！轉輪壽司台式的書店，真是教人頭暈。不過，說不一定是因為買書失血過多，有點暈眩吧！那本《Eureka》三月號村上總特集就要五百多，真是要命！話說回來，這錢哪一分不是拿命去換的？買了書還要拿命去看它。讀書真要人命，一點也沒錯。

2000/8/30　敦南誠品
　　
　　和九九吃完晚飯，閒晃著就到了敦南誠品。人蠻多的。我們兩人是為了一本九九說的可愛小書進店來瞧瞧的。九九說那本書右半邊是日本知名小說的某一段，左半邊是插畫家為文章畫的插圖。我們兩在前頭的新書、暢銷書櫃蒐了半天，沒瞧見個影，就改到右館的文史哲部去溜達。
　　我們兩個消磨夜半時間的女人，嘰嘰咕咕地在人家店裡瞎閒扯，一會說那本上海姑娘的書怎麼怎麼用詞爆笑，一會兒又瞎聊北島的詩。總之，就像一千隻鴨子一樣聒噪，幸好店裡人多嘴雜，都一個鴨子樣。九九就這麼東瞧西晃，我踩著她的腳後跟，茫然走著。我和朋友逛書店，就是一附死德性，腦袋空空。九九瞧我一臉疲相，還好聲問我是不是累了。事實上，是我有個壞習慣，和別人一起的時候，就讓別人拿主意先，只要不是太離譜，我的行動就像浮萍任水漂流，任人做主。意識上也差不多，像不費力氣的水母漂。仔細瞧著這店裡的人來人往，就會有如我一般的心得：大家都在地板上水母漂。
　　越晚水母越多，這是敦南２４小時營業的誠品水母數量變化法則。
　　對於買書，我雖然愛，但是前幾天剛買的冊子還沒仔細讀完，這會兒再來書店裡，購書的衝動就像邊際效應一樣，越來越稀薄。整間店的地板都踩過了，只挑了兩本，尖端出版社出的少爺五步曲的最後兩部，「明治流星雨」、「悶悶不樂的漱石」。
　　終於我們在服務台側面的櫃子上，找到了九九說的書。的確是很可愛，日本人作書真是巧功細思。另外，我還多揣了一本妖怪大全在懷裡，但是一想到前幾天的花費，在結帳前硬生生把妖怪譚的書擺回去。九九手捧了一堆書，我拿了兩本，迅速了結了漂流狀態。走出誠品，越來越多的水母漂進店門，而我們兩個，則是快樂又疲憊地漂回家去。快樂是因為時間又殺掉了不少，疲憊是因為水母漂的姿勢也挺累人的。
　　夜深了，而我明天還要上班，想到就更覺得眼皮沉重。 

2000/12/13　地點：西門誠品
　　
　　今天是個奇妙的日子，原本有兩個約，卻因為陰雨綿綿出門麻煩，在中午便都取消掉了，說穿了祇是我懶得下雨天騎車濕淋淋而已，因為那真的是很不舒服。於是，趁空閒（其實是都很閒）做了張卡片，寄給通訊錄中的友人們。到了四點半，二十年的好友多琳小姐找上門來了。她在國內著名的航空公司當程式設計師，最近得了些休假，今天就提早下班休息，接到我的卡片猜測我應會在家中，於是行經高速公路，便打電話問候我，約了見面吃飯。我答應了，只因為她開車會經過我家，可以順路撿了我走。這種不必自己騎車擠公車舒適，我無法抗拒。真的是很對不起原先約好的兩位友人，在此深深一鞠躬。
　　運氣就是這樣該你要出門的日子，躲都躲不掉，在路上又約了另一個死黨萍見面。三個女人吃過了下午茶兼晚飯，聊夠了天，八卦完畢，萍小姐就說要去西門誠品買筆記本，正好多琳姊妹也想添買新衣，我就捨時間陪兩位娘子，因為自己也愛逛很。
　　原本進入誠品門口時在心理暗暗發誓，今天不買任何書，因為桌上還堆著一疊等著我過眼，櫃子裡有一排書腰未卸，不用說還有託朋友待購的書冊。可是瞧見了滿屋子的渴望你購買的書，再怎麼堅持都會破功，書對我來說就是海裡的女妖。不過或許是心理罪惡感使然，所以都買些硬得要死的文學理論，用來合理化自己的慾望：因為這些不常見到所以一定要買，因為將來就算見到，也不見得會有想買的衝動。最近在烘烤小說，所以盡找些論小說的書來看，今天選得都是西洋點心。
　　一本盧卡奇早期的著作《小說理論》（唐山出版），薄薄一本內容卻重如泰山，營養十足，想必烘烤耗時又不好入口，像營養餅乾。吳爾芙的《論小說與小說家》（聯經），條目清晰，材料繁多，應該是比較美味的奶油酥餅或是千層派餅。海若˙亞當斯的《西方文學理論四講》中英文雙拼，像夾心餅乾，只不過中間的餡料還不知道是什麼（純粹是為了練英文買的）。最後一本薩特《波德萊爾》，是灑了甜糖的孔雀餅乾，只不過這餅乾外型真不討喜難看極了，中文譯名字也怪（我習慣稱「沙特的《波特萊爾》」），是國立編譯館出的，優點是便宜。
　　想來買書只是增加書架的重量和剝奪僅有的小小生存空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想買的衝動。唉！下次要少逛點書店，不然就是去水準撈便宜才是。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植物不可抗拒陽光的趨光性，難道書上有吸引我衝動的費洛蒙嗎？有也是植物性的吧！我真是吃素吃太久了，都快植物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