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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作協.jpg
  
  最近已經決定,移居去上海工作。很多朋友問,是什麼公司?
  還是出版社。
  我決心做這行已經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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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上一個工作時,連下個月的薪水在哪都不知道,毫無退路地走了。心想一邊做翻譯一邊找工作,一時半刻餓不死,但也知道自己其實不太適合宅居在家;進出版這行之前,曾經有過一年半自由工作者的日子,從那時起即知,我喜歡翻譯,但討厭一個人工作。
  得友人A君介紹了這家設籍上海的出版社,就當拓展視野看看對岸的狀況,去進行了面試。我們常說出版的圈子很小,走到哪都有可能遇到熟人舊識,的確如此。也不得不說因緣際會之妙,新老闆在我到上一個工作的第一年就和一起在北京吃過飯,去年台北書展時我們還在中文朋友會的KTV場合唱過,今年的書展則是一起去了小酒館喝了酒(還會有哪兒?就是J'S)。有時候,我還挺相信緣分這件事情。
  短短幾天,走馬看花隨意瀏覽,其實都是在跟老闆、公司同事聊出版、聊書、聊上海這個城市。對上海這個城市我沒有什麼好抱怨,物價雖高但如果不要沒事跑趴、上館子,其實很精簡。唯有一點稍嫌失望,回台灣前最後一晚去了家爵士樂酒吧聽音樂,音樂甚好但酒不行--看來要重新找一家合意的小酒館需要點時間。
  回來後也有其他的出版工作進行洽談,一兩家出版社問我有無興趣去管理版權事物,也有出版社朋友提出合作的需求,詢問是否可以幫忙審書、推薦。這些都是我熟悉或者可以說喜愛的工作。但是離開這裡到某處去--這樣的念頭始終縈繞心頭。
  可是,離開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這不是從大安區搬到萬華區一卡車就能解決,這麼簡單。是要跨過一個海峽落居另一方大陸,需要有大舉遷徙的勇氣和準備--包含物理及心理上。決定之前我不斷想起當年決定從雜誌編輯轉行去當出版社版權的狀態,反覆猶豫了整整一個月。現在年紀長了耐性倒減了,只花了一星期。但是跟決定其他事情相較(比如辭職,大概只用到兩秒),去不去上海的遲疑宛如一場漫長的等待--等待我思考物理上和心理遷移的可能。
  我不斷地問自己,也詢得了很多人的意見,各行各業的朋友不單是出版,有人說要考慮住房等各種津貼、福利、有人擔心我外地人生地不熟,要先找好靠山;也有人二話不說要我接受(來上海玩撿現成地陪和住宿啊?)。同時我也問了曾被外派大陸工作過,現在也還在出版業的朋友,他說除非我想改行否則值得一試,我反問他:「你會想改行嗎?」他的回答是:「我決心做這行已經太久了。」
  我決心做這行已經太久了。
  看完這句話,想了想,不一會我就回覆上海方面。
  

****

  自己住在城市裏,而三十歲之後,每年都要走訪些國外的都市。東京、北京、倫敦、巴黎、法蘭克福,以及上海。回程在飛回松山機場的飛機上,看著半空中的台北城,突然間明白了這些城市的差異--是人們的企圖和性格決定了這些城市的模樣。
  上海應該是中國近代歷史上集合過最多外人的土地,不管是建築或是街上的行人,都是東西混合。或者說,三零年代的西洋味和廿一世紀的建築混體,路上因為新蓋地鐵、樓房,空氣灰僕僕。但巷弄裡道又是一番天地。舊里弄裏洋房式建築裡擠滿了人家,曬衣竿大剌剌伸出陽台之外,或是飄搖在小院落裡。而走入新天地區域,卻會錯以為置身歐洲街上,放眼望去都盡是各色人種、八方語言。在這擁有一千八百多萬人口,從東到西開車要花上兩個半小時的城市裡,我看到了二、三十年前台灣的破舊巷道、街攤、頹圮的工廠,也看到外灘邊新式的建築;東京的Muji、巴黎的Paul、俄羅斯的大使館,在這裡各據一方,守著屬於他們的時代和空間。穿梭其間的人們,猶如穿越一場場夢境。
  有人認為東京是流行之城,北京則充滿了霸氣,也許可以說巴黎是浪漫的,那麼倫敦的傲氣或許從空氣中就可以嗅得。台北之於我則是一種出外人集合的聚落,不斷重寫地貌、割斷歷史(我看著中華路鐵道地下化、中華商場拆遷、捷運興起、東區繁華重心東移),屬於當下與即時。上海多了一層風味,因為她不單單刻著歷史交替的刺青,並以變形蟲似的方式神秘突變,不似法蘭克福新城舊區壁壘分明,也不若台北幾無舊日蹤影。
  這曾經也還在繼續的十里洋場,即將是我下一個定居的城市。 

  Paul-新天地.jpg Brownsuger-新天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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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017.jpg 20090606581.jpg

更多上海照片:http://mermaiddock.pixnet.net/album/set/1455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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