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恬靜的和風氣味
《ひとり日和》
作者:青山七恵
出版社:河出書房新社
出版日期:2007年02月
第一三六回芥川獎,由年僅二十三歲的青山七惠《一個人好日子》(河出書房新社)獲得,她是史上第七年輕的芥川獎得主。小說以春天淡藍色的天空以及滿開的櫻花裝幀的封面,似乎預告了故事當中清淡飄逸的文筆氣味。
故事為剛滿二十歲的年輕女孩知壽與七十一歲的老婆婆吟子兩人共同生活的一年間,所發生的故事為主軸。在春天時,上東京求職的知壽借住在吟子家,開始兩人恬淡舒適的生活。到了夏天,知壽遇到在火車站打工的年輕人藤田君,兩人陷入了愛戀,而在秋季,她便經歷到了失戀的苦痛。而在冬日,知壽獲知了可以從打工人員正式升等為正式社員的機會,開始迎接新的未來。在這種種看似平淡恬靜的日常節奏裡,描繪人生的聚散離合繼續進行,飄散著特有的和風氣味。然而,知壽與吟子間簡短而又令人回味的對話,也是本書受到評審委員喜愛的原因。雖然毒舌派的評論家齊藤美奈子表示,這部作品相當迎合「老年評審」的口味,不過連貫來愛跟大家唱反調的石原慎太郎都表示該作:「描繪人生的流轉聚合,色彩相當鮮烈。」已經為年輕的作者寫作功力,下了最好的背書。
在下雨的日子裡,我來到這個家裡。
屋子裡,高大的牆緣上並排著一列貓的照片。從一入門的左側的牆壁開始,穿過有窗的牆,直達右側牆壁的一半左右,都是照片。多得連數的力氣都沒有。貓兒們或黑白或彩色的,望著他方或是直盯著我瞧。房間裡飄盪著宛如佛堂的苦悶氣氛,我茫然地站在入口處張望著。
「這個,做得不錯哩!」
從後面拉著針織薄圍巾,我一回頭,就看到那位矮小的老婆婆瞇著眼看著圍巾上的花樣。
一拉螢光燈的開關,發出咭哩哩的聲音,然後白色的光線就在屋裡擴散開來。站在打開窗戶的她身旁,就可以看到小小的庭院的低矮圍牆另外一邊,是夾在一道細長小徑間的火車月台。微弱的風吹著,雨霧輕拂著臉頰。
我們靜默著站在窗邊好一會兒。噹噹噹,警報器響起,開始廣播。
「電車來了。」
說著這句話的老奶奶臉色青白,皺紋非常明顯,我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這裡,就是你的房間。」
留下這句話之後,她就走了。
那個人,好像就快死了一樣,搞不好下週就掛了。
我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想的。
*
剛來這裡的時候,我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幾乎沒有被人連名帶姓稱呼過,所以說自己的名字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
從小車站走出來,我對照著母親特地畫的地圖,慢慢走著。霧雨把頭髮打溼,貼在臉頰上。我捲著圍巾,穿著冬天毛料的開襟毛衣,但肌膚還是冷。都已經過了四月半了,今年到此為止都還沒有過溫暖的日子。站在路邊把波士頓包包打開找著折疊傘,裡面裝滿了衣服、化妝品瓶瓶罐罐,找不到傘的蹤跡。因為被翻得亂七八糟,最後胡亂塞進去的面紙散落在街道上。
●《單身好日》節譯: